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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乐会的门票是有限的,所以如果你想得到一个好座位或者一个好价格,你就必须展现你的技能。 对于我认识的一头牛来说,请赞助商吃饭、花钱都是小事。 他还要帮助人们装修新房、跑腿购买建筑材料,并努力建立良好的关系。
“我很确定,从地铁站到鸟巢的路上,我没有遇到一个黄牛。”
六月初,莉子和朋友们抢到了五月天 演唱会 的门票。 她看过很多表演,也和黄牛打过交道。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会场周围没有人卖票。
过去,黄牛日赚数万甚至数十万的“致富”神话,搅动着人们的神经。 眼下,演出市场随着天气的升温,黄牛的生意也越来越好。 一位黄牛在朋友圈感慨,“最近顾客发钱真是太开心了。”
但部分观众的抵制和相关部门的整顿,让他们不敢轻易露面线下。
栗子拍摄的五月天演唱会(图/受访者供图)
或许是因为网络上“大家喊打”的氛围,栗子发现朋友圈里的黄牛已经开始把目标瞄准海外,分享港澳台、韩国的业绩信息,“风险低,利润高”。 ”
从演唱会到电竞赛事,从时尚游戏、名酒到数码产品……黄牛的赚钱方式无穷无尽。 也许一致的是观众的好奇心:
黄牛赚多少钱? 他们的“货”从哪里来?
《人生就这样》和一位曾经日入十万、如今在金盘洗手的“牛哥”聊起了自己的“往事”。
下面是他的故事。
一场“改变命运”音乐会
我成为黄牛,可以说是偶然,也可以说是自我选择。
我是1985年出生的,我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,没有考上大学,高中毕业后,家里就托人找了工作,我没有多少钱,但是我有很多是时候出去玩了。
2005年,我和哥们想去天津看演唱会。 得知消息时,门票已经卖完了,我们就驱车前往天津体育中心门口碰碰运气。
网友在社交平台上对此次演出的记录(图/截图)
从停车场到会场的路上,不断有人过来问:“你要买票吗?” 我们询问了几位黄牛,选择了保费较低的一位。
到了进场的时候,安检说票错了,不让我们进去,还叫了其他工作人员来检查。 然后我们就被赶出去了,票也被拿走了。 我们试图找到卖票的黄牛,但根本找不到。
吃了个哑巴亏,我不想再看了,但朋友不死心,拉着我在外面等着。
当场内开始唱歌时,黄牛们或许是怕丢票,终于开始降价了。 这次我们学着聪明了,带着黄牛一起查票,进去后付款。
有点意外的是黄牛认识保安人员,我们查票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聊天。
也正是因为这张额外花300元买的票,让我产生了“做黄牛”的想法。 要知道,我当时的月工资才1000多元。
后来打听了一下,黄牛有好几种。
比如那些一开始卖假票给我们的人,他们手里没有票,所以他们就是纯粹的骗子; 有的还当场收别人的票,然后以更高的价格出售,赚取差价,这也存在赔钱的风险; 然后里面还有人,直接从源头留着票。
我不认为想成为黄牛是异想天开。 我家有一个表弟,做的是表演相关的工作。 当时我就想,尝试打通这个渠道,赚点零花钱吧。
做表演的人手里都会有预约票和免费票。 我以比较低的价格吃掉他手里的票,然后再以高价卖掉。 当然,表弟也会把我介绍给他的熟人和手里有票的朋友。
尽管有业内人士预订了门票,但演唱会的门票数量有限。 如果你想得到一个好座位或者一个好价格,你就必须展示你的技能。 我认识一头牛。 请主办方吃饭、花钱都是小事。 我还要帮助人们装修新房,跑腿购买建筑材料,并努力建立良好的关系。
票源解决了,一开始并不顺利。 一方面,我没有客户,所以我必须去会场门口吸引人; 另一方面,谁也不能说一档节目是否会受欢迎。
2010年才真正开始赚大钱。
当时很多韩国明星都来这里开演唱会,像Super、SM家族,粉丝疯狂,盗贼有钱,别说三倍面价,五倍十倍,都不愁卖不出去。 。
韩团的粉丝消息灵通,如果吃亏了,就会在粉丝群和微博中曝光,纯粹坑人的黄牛生意就会逐渐失去生意。 我不贪心,也不卖假票。 一次又一次的积累了口碑,还有很多粉丝找我,不用担心客源问题。
以前我们去听音乐会,只是听、看。 我们最多就是用手机拍几张照片,对地点的要求并不高。
但韩团的粉丝就不一样了,尤其是那些站在车站的女孩们。 他们拿着长枪和短枪进去拍PB(,照片),所以有的会指定位置,比如第三排中间。
EXO成员PB(图片/作者提供)
当然,位置好的门票价格会更贵。 比如面价1000左右的看台前排可以卖到6000。
2014年,EXO在鸟巢演出。 那段时间我的电话、微信都没断过,都是来求票的。 我怕麻烦,就简单地告诉他们,票不是单独卖完的,好座位一定是看不清舞台或者有遮挡物的坏座位。 尽管如此,我手里的票还是很快就卖完了。
最好的时候,一场比赛赚了差不多10万元,但也有几次失手的时候。
比如那些号召力只够去内地的小众歌手来到内地,主办方却犯了一个错误,预定了一个中等规模的场地。 如果票卖不出去,就只能请我们帮忙消化。
为了和主办方建立良好的关系,这种明知赔钱概率大的生意还是必须要做,卖不出去就送给亲戚朋友。 反正这次输了,下次还可以双倍收益。 印象最深的就是前排的票卖不出去,我就自己坐在第一排听后半场。
有些人多次找我买票,他们只是想为自己赚点钱。 他们问我是否可以把票卖给他们,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来卖票。 那我当然愿意,风险就摊薄了。
2013年左右,我已经有了几个代理。 门票的一部分给了他们。 受欢迎的价格涨幅较低,大概在20%左右,特别受欢迎的则加倍。 他们根据自己的能力卖高卖低。
从2016年开始,除了老客户,我手里的票全部给了代理商,我几乎不去场馆门口找工作。
后来韩国团体少了,但是国内的娱乐偶像也上来了,比如带着EXO回国的,门票都卖得很好。 回想起来,那确实是一个“黄金时代”。
差点发生事故
因为演出门票的起起伏伏,我认识了很多明星身边的工作人员。
怎么说呢,粉丝们可能会羡慕他们的工作,但是他们拿到的工资不高,工作又很累,所以他们就会想办法从明星身上赚点钱。
比如卖行程。
我不能说100%,但很多名人的行程泄露都与鬼有关。 可能是旁边的助理,也可能是帮忙订票的票务公司,也可能是接待处的工作人员。 总之,这个链条上任何一个心智不正的人都会利用名人的新闻来赚钱。
但他们自己卖不了新闻,所以就会借黄牛之手来做。 比如卖给我一个明星一个月或者半个月的行程,包括酒店入住、航班信息等,我会卖给下线和粉丝。
刚才我也说了,我开发了几个代理,后来他们也开始做,开发了其他的下线。 我把自己的几张票给了他们,不但不愁卖不出去,还常常积分不够。
我开拓了一项新业务并成为一名私人司机。
我开始做这件事也是一个巧合。 一个粉丝让我买行程,付款后突然问我有没有车。 她找的司机暂时很忙,无法带她赶行程。 他要我帮他一个忙,每天给他2000块。
钱不算多,但正好我有空,我也很好奇所谓的追车行程到底是怎么回事,就答应了。
这类工作主要是通过“熟人”介绍的。 这次做了之后,粉丝们经常来找我。
有些人可能有刻板印象,认为自私的粉丝一定学历不高,或者大学毕业的山鸡,因为头脑空虚而如此痴迷,但事实并非如此。 有时晚上赶上行程后,他们会直接让我送他们回学校准备早课。 他们中很多人都来自名校。
受不正当问题困扰的明星呼吁理性追星(图/微博截图)
拍摄私人行程已经是“最低级”了,甚至还有很多人更疯狂。
经常有站姐让我加快速度,超越偶像的车,挡住路,让她下去送礼物。
第一次做这个的时候,其实我还是有点害怕的。 我担心艺人的工作人员会对我们大喊大叫或者对我们做什么,所以我临时让站姐给我加了几千块钱。 不过车停下来之后,小偶像虽然看上去不高兴,但是却并没有发脾气。
“他们知道自己的饭碗靠谁吃,只要停车、送礼物,甚至一起合影,他们就不会轻易生气。” 詹女士告诉我。
其实我当司机挣的钱不多,一次顶多五六千块钱。 我只是闲着,也有点自私,那些小姐姐们都长得漂亮,在车上还喊“哥”,我承认我有点晕。
断断续续工作了半年多,因为一场差点发生的车祸,我不再做非法司机了。
那一次,我带着一个站姐和四个粉丝,半夜在高速公路上追车。 对方车速很快,而我们总是相距两个车位,很难超车强行停车。
不知道谁喊了一声“打”,车里的气氛就不对劲了。 几个人一起高声喊道,我当时也有点上头了,以为追了半天都追不上,现在直接打你,看怎么办你还是跑。
艺人私生子追车受伤(图/微博截图)
我踩下油门,耳边尖叫起来,我感觉我的车要飞起来了。
可能是速度过快让我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。 血液冲上脑袋的感觉消失了,理智逐渐恢复,脚底开始发软。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,偶像的车已经开走了很远。
回想起来,我真的有一段时间很害怕,那是一个高速,我真的撞到了,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 送回酒店后,我立即给以前认识的站姐发微信,表示以后不再收私生,专心卖票。 为了几千块钱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,不值得。
除了演唱会门票外,我还转售一些见面会门票和首映门票,取票渠道也类似。
一些媒体工作人员也会成为“有限”黄牛,带粉丝进场,或者把自己的位置卖给粉丝。 不过这种活动通常名额有限,而且大多保费不高,所以我的重点还是在演出门票上。
“金盆洗手”的决定
每次有演出,都会有“杀”黄牛的声音。
事实上,节目主办方和黄牛之间存在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暧昧关系:我们要帮助消化他们出不来的票,还要时不时地“尊重”他们,把关系经营好和下来。
甚至,有些主办方本身就是黄牛,给黄牛涨票价,黄牛加价卖给粉丝,所以不可能一刀切地杀光所有黄牛。
能“杀死”黄牛的是运气。
2020年元旦,我带着老婆孩子去泰国旅行。 本来想过年的,但看了新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,于是大年二十七号就回北京了。
本来我以为自己这些年每天都忙着赚钱,没有太多休息。 如果有机会停下来与家人共度时光,那就太好了。 没想到这次休息是长期的停工。
牛哥携妻儿游泰国(图/受访者供图)
我家条件还不错。 早年,胡同被拆除,分成两栋房屋。 后来我买了一套大房子,又在别处租了两间小房子。 没有房贷、车贷,只有孩子的上学和一家三口的日常开支,光说不说还不够。 但呆在家里时间长了,很容易胡思乱想。
有一段时间,我的日常就是刷抖音。 从早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,我连续使用了三四个小时。 我越用它,我就越焦虑。 下午,我去超市和药店进货。 搬进车里。
物资紧缺的时候,我花了一段时间买口罩和空气净化器。 主要是给家人储备一些物资。 如果能在囤货的同时赚点钱那就更好了。
其实无论是演出票还是其他东西,原理都是一样的。
核心资源掌握在最上游的一群人手里,下面还有连货都看不到的代理商。 从上到下,价格层层上涨,犹如击鼓传花。 好不容易拿到货的人,很容易成为“砸货者”,“里面”被人利用了。
当时想靠这个赚钱的人很多,大家都有点高价,通过各种方式抬高价格,抢到之后再传给下一家。 归根结底,这是一场赌注,你不是最后一个接受offer的人。 我担心会被卡住,几经辗转,我还是放弃了。
2021年,各地都会有零星的音乐节等演出,确实有赚钱的机会。
但我也有过几次小损失:票都卖完了,演出却突然取消,买票的人必须退款。 但当我向家人要钱时,对方却说钱有点紧张,一直不肯给我钱。 我们都是熟人,所以我只能等待。
我身边很多黄牛也转行了,市场没有复苏的迹象,我们集团也没有钱赚了。
我有一个上海朋友,玲娜贝儿,去迪士尼做过一段时间黄牛,帮人抢票、排队、代购。 她也赚了钱,但与做表演相比,那是体力活,太累了。
网友调侃黄牛“生意太广泛”(图/微博截图)
我的一些特工停止了这样做,他们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出路。 一个去炒,据说赚了一些钱,另一个则赚了很多名人礼物。 他从媒体手中收到了明星工作室送来的媒体礼盒,并赠送给了媒体。 粉丝们,有失也有得。
至于我自己,我已经彻底过上了“退休生活”。
我每天早上起床给家人做饭,陪孩子上网课,辅导他做作业。 有时我妻子在家照顾孩子,并邀请朋友去钓鱼。 怎么说呢,我的收入大幅下降了,但是闲置了很长一段时间,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。
去年底生活网消息,有朋友说,预计今年演出市场会爆发。 三年无所事事,终于可以发财了。 但我决定不再涉足,一开始连手机号码都没有用过。
没有别的原因,纯粹是为了孩子,孩子要升初中了,所以我必须看着他学习。 以前我觉得小学的东西不容易,但是看了他的课本,我发现我都忘了。 我必须先自己弄清楚,然后才能帮助他。
以前,当我是黄牛的时候,最好的时候,我可以赚到一套房子的首付,一年大概一百万元; 这几年我几乎没有收入,房租加上老婆的工资加起来也就几万,足够一家人的生活了。 至于以后,也许等孩子上初中的时候,我会再回去表演。
毕竟,我也不得不承认,挣钱最好的还是粉丝。
(栗子为化名,文中部分信息已模糊)